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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企鹅】三个婚礼和一个叛徒

三个婚礼和一个叛徒

 

Lukasz Piszczek / Marco Reus

 

*灵感来自《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

*涉及CP:穆拉/胡花/狼魏/1929

 

*随便写写 随便看看()



 

 

谨以此刻祝福他们伟大的爱情和勇气

 

如果按照最短距离的路线,皮什切克应当先去接上罗伊斯和布兰特,再到魏格尔的公寓,然后是胡梅尔斯家,最后一行人沿着国道向郊外行进抵达举办婚礼的教堂。但,如果按照最节约时间的方法,整个路线就要反过来。

皮什切克一被闹钟叫醒就顺手给罗伊斯发了短信,等到出门时都没有得到回复,他便走了反方向去接胡梅尔斯。德国人一边埋怨着老学长选择的婚礼时间一边占领了副驾驶,罗伊斯还是没有动静,于是皮什切克在路口转弯载上早已吃完早饭等着他们来的魏格尔。

“我就知道。”魏格尔钻进后座,“他是不是还没起?”

屏幕持续黑屏,没有亮起。皮什切克在驾驶座上耸了耸肩,说:“婚礼的头号反对者,我甚至怀疑他在临睡前关掉了闹钟。”

“打赌吗,他可能都关掉了手机。”胡梅尔斯一直在给罗伊斯发信息,往常一撩就跳的家伙安静得可以。

皮什切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说,谁跟你赌这个。

十有八九的事情。

用备用钥匙打开罗伊斯公寓的大门,正对着的就是他的卧房。布兰特已经穿好了正装在不耐烦地敲门。

“马尔科马尔科马尔科——”布兰特嚷着,“卢卡什马茨尤乐都来了你还不打算起床吗?”

“你怎么不进去叫他?”皮什切克扳过布兰特的肩膀,刚步入大学的男孩儿还不会打领带,黑色的布料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操心的本能发作,皮什切克三下两下的帮他整理好了领口,“他睡觉戴耳塞的。”

“他不让我进卧室。”布兰特说。

胡梅尔斯发出一声巨大的“切”,一手拨拉开布兰特:“听他瞎扯。”用力地推开门,像一架推土机一样入侵了罗伊斯的卧室,走到安详的被窝边,回过头和皮什切克使了个眼色,皮什切克看了一眼时间,点了一下头,胡梅尔斯便坏笑着捏住床单的两角,“一、二、三——走你——”床单被抖落了两下,床单上的人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马茨·胡梅尔斯你是不是有病?!”罗伊斯从地板上跳起来,脑袋像鸡窝,睡衣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胡梅尔斯指着他大笑,罗伊斯气急败坏,跳上床想越过去逮住罪魁祸首,皮什切克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非常冷静地说:“去,洗脸刷牙换衣服,我们该迟到了。”

胡梅尔斯站在门口做鬼脸,烦死人了,两个尤利安在一边捂着嘴偷笑,丢死人了。罗伊斯扶着皮什切克的肩膀恶狠狠地刀了胡梅尔斯一眼,你给我等着。

按照过往的经验,胡梅尔斯接下来的几天会水杯不离手,坚决不接受任何罗伊斯经手的物品,已经不是高中生了,大概不会有翻墙头往被窝里加料的事情发生,但胡梅尔斯万万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婚礼的环节大同小异,除了新郎之一的发言时长恐怕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以外,没有什么出乎大家意料的。布兰特受够了气泡饮料,伸手想要去拿香槟,被和魏格尔聊天的罗伊斯用余光发现,毫不犹豫地拍掉了他的手。

“不可以。”

“我到可以喝酒的年龄了!”

“你妈不让你在外面喝酒,我不想挨骂。”

“马尔科——”

“不行就是不行。”

皮什切克看他哥俩的对话觉得好笑,趁布兰特不注意把他面前的酒杯拿走了,和他碰了一下杯:“我陪你喝气泡水。”

“因为你要开车。”布兰特说,“因为马尔科拖你来就是找你当司机!”

“尤利安·布兰特,你长本事了哦。”罗伊斯转过身毫不客气地屈起手指弹了布兰特的脑门儿,然后朝皮什切克眨了眨眼。

皮什切克举起高脚杯跟他示意了一下,他不会介意这种事的。用罗伊斯的话来说就是尤利安还小,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就比如说“PlusOne”的定义远比小孩想象的要广泛得多,不仅仅是“伴侣”和“司机”两个选择。

“嘿。”胡梅尔斯从别的桌子打招呼回来了,“后面那一桌,别同时回头,那位我有多大几率上手?”

罗伊斯、魏格尔、布兰特立刻齐刷刷地回头,胡梅尔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太明显了朋友们。

皮什切克淡定地喝了一口饮料,罗伊斯反手给他竖了个姆指。

“我觉得没戏。”布兰特说。

“你没有发言权。”胡梅尔斯宣布道,布兰特郁闷的拿走了最后一份鱼子酱。

“C。”罗伊斯说。

魏格尔惊恐地看向罗伊斯:“我知道你眼光高,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进化到了——”

“我是说马茨在他那儿能得个C。”罗伊斯解释说,嘴角都是藏不住的坏笑。

胡梅尔斯绝望了,看向皮什切克,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皮什切克慢悠悠地转过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如果你能忍住三个小时内能憋住不讲你的烂笑话的话,或许有戏。”

“谢了,卢卡什,愿你今天能好运。”胡梅尔斯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去了?”

“等等。”罗伊斯制止了胡梅尔斯,“我去给你铺垫一下。”

“什么?”胡梅尔斯还没反应过来,罗伊斯就一溜小跑地蹿到后面那桌去了,他这才后知后觉,“他是不是在报复我叫早?”

“马尔科看起来比较无害。”魏格尔推测道,“而且他可以在努力推销你得到对方‘那你怎么不和他谈恋爱’的时候说——”

“‘我是不婚主义者’!”布兰特抢答道。

是这样的,马尔科·罗伊斯,长了一张标准PlayBoy脸的罗伊斯,是一个拒绝婚姻的不婚主义者,虽然胡梅尔斯认为他是中二病,魏格尔觉得他是怕麻烦,但罗伊斯确实没有任何想要和另一个人共度余生的表现。

“不过……”皮什切克开口道,“他也有面对‘你是不是因为他才变成不婚主义者’的尴尬情况。”

“好了,卢卡什,你今天不会有好运了。”胡梅尔斯焦虑地看向后面那张桌子,罗伊斯笑意盈盈地和那位不知道名字的漂亮男人说着话,对方垂着眼睛看不清表情,他们聊了一会儿,罗伊斯和他握了握手,起身回到他们的桌子了。

“怎么样?”胡梅尔斯急切地问道。

罗伊斯叹了一口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胡梅尔斯吞了吞口水。

“好消息,你们有共同语言——足球,他也是足球爱好者。”罗伊斯说,“坏消息,他是盖尔森基兴人。”

胡梅尔斯捂住脸:“说点有用的。”

罗伊斯坐在椅子上左右晃了晃,皮什切克伸长胳膊压住他的椅背让他别逗胡梅尔斯了。

“好啦。”罗伊斯抿着嘴,“我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他说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

胡梅尔斯立刻坐直了身体:“马尔科,你就是神,是光,是宇宙第一天下无双的——”

“别贫了,再贫就又有人和他搭讪了。”罗伊斯摆了摆手,“顺便一说,人家叫贝尼·赫韦德斯。”

皮什切克看着胡梅尔斯雀跃的步伐,感慨道,看来今晚有人确实有好运。

“羡慕吗?”罗伊斯撑着下巴问他。

“还好。”皮什切克笑说,“部分人参加婚礼抱以能够获得青睐为目的,但我确实没有这个想法。”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的?”罗伊斯好奇的问道,“每次拜托你当我PlusOne都不拒绝。”

“朱利安都看出来了啊,当你司机。”皮什切克开玩笑道,被罗伊斯拍了一下腿,“也许你看不出来,但是,马尔科,我挺喜欢婚礼的,我喜欢看人们快乐的庆祝。”

“不管是什么事情吗?余生的所有麻烦、焦虑、痛苦、悲伤都要和同一个人分担。”罗伊斯摇了摇头,“我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我愿意相信每一个决定步入婚姻的人都是和自己认为值得的人一起。”皮什切克轻笑道。

“就像是赌博。”罗伊斯说,“我的运气你是知道的,还是算了吧。”

皮什切克抿了一口气泡水:“运气是这场赌博的最后一步,勇气才是一切的开始。”

罗伊斯举起酒杯朝新人的方向敬了一下,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谨以此刻祝福他们伟大的爱情和勇气。”

 





 

 

我出门前干的最后一件事是把戒指揣进口袋里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皮什切克向胡梅尔斯报告了他接送伴郎的路线,胡梅尔斯考虑了三十秒,决定把皮什切克空投到伴郎家——“一生一次的请求,让他准时出现。”

“你这话说得,我到底是伴郎还是新郎?”罗伊斯从胡梅尔斯手里接过伴郎的礼服以及楼下便利店售卖的一次性洗漱包,“卢卡什在我家有洗漱用品,直接把人丢过来就行了。”

“他到底是你PlusOne还是‘PlusOne’?”胡梅尔斯怪声怪调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发我喜帖,虽然我当不了伴郎了,但是份子钱一定到。”

罗伊斯冷漠地抬起脚,作势一踹:“给你十秒钟消失在我们面前,要不然我让你明天消失在神父面前。”

胡梅尔斯从善如流地离开门口:“过了明天就是有家的人不跟你计较。”

皮什切克果断地拉住罗伊斯的胳膊,制止了他们即将没完没了的斗嘴:“过来的急,口渴了。”

“就是老有你,他才老挑衅我!”罗伊斯撇着嘴,转过身关上了门,被皮什切克牵着回到房间里。

“给新郎一个面子。”皮什切克安慰道,“轮到你当新郎的时候也整蛊他。”

“喂——”罗伊斯拖长声调抗议。

皮什切克将礼服抖平了挂在衣架上:“说到这个,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不愿意结婚?”

“也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结婚。”罗伊斯给皮什切克倒了一杯柠檬水,“开玩笑的,怎么说呢,我不太信真命天子那一套,但我又觉得没有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结婚呢?再加上一些……你知道,有时候‘不婚主义’看起来是个太好的理由。”

“所以你不是不相信婚姻,是不相信另一个人。”皮什切克总结道。

“或许吧。”罗伊斯耸了耸肩,“说没有过期待是假的,但是的确……没有马茨·胡梅尔斯那么迫切的需求。”

皮什切克被他语气里佯装的愤怒逗笑了:“他是个幸运的家伙,遇见了正确的那个人。”

罗伊斯抓了抓头发:“那你呢?你喜欢婚礼,那你想要拥有一场自己的吗?”

“看我喜欢的那个人的想法。”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想要婚姻呢?”罗伊斯说,“或者想要闪婚?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理要求?”

“我挺有耐心的。”皮什切克说,“可以一点一点慢慢解决。”

罗伊斯想了想,拍了拍皮什切克的肩膀,说:“好男人,希望你明天能是那个幸运的男人。”

皮什切克能否是婚礼那天幸运的男人还没有定论,但至少在这天已经有幸运的男人了——胡梅尔斯像一只美滋滋的狐狸晃悠着大尾巴在草地上向所有人炫耀他是有家室的人了,赫韦德斯无奈地被他牵在身后,脸上不太情愿但也确实是笑着的。

罗伊斯左右看看,用叉子敲了敲高脚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嗨,大家好。”他站起身,“我是马茨的伴郎,这也是我第一次当伴郎,不过我觉得马茨也只打算结一次婚,所以我就是最好的那一个(TheBest Man)。按照流程,现在是我致辞,发表一下对这两位新人的美好祝愿,什么的。”罗伊斯吸了一口气,“我本人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所以我打算说点别的。”

“这是沙尔克死忠和也不确定有没有改变信仰的多特蒙德球迷的结合,可以看得出来二位已经是为了这段即将成立的婚姻付出了很大、很大的努力和牺牲了。”罗伊斯的发言引发了好友们的笑声,“所以我想他们可能真的非常相爱。”有喝倒彩的声音,罗伊斯猜测是德拉克斯勒,“其实我跟马茨关系不怎么好的,我今天出门前,卢卡什作证,我真的有在考虑不拿上他的戒指。”

皮什切克适时的点一下头,虽然实际上罗伊斯是坐在副驾驶上拍了一下口袋很后悔地说“我怎么就记得拿他的戒指了呢”。

“我们的来往就是一个恶作剧接着另一个恶作剧。”罗伊斯继续说,“在他的婚礼这天没有戒指,可能会是我此生最值得骄傲的一个成就了,但这个里程碑能够达成的最重要原因我想恐怕是我的人生也就到此为止了。”胡梅尔斯奋力地鼓掌,还吹了一个口哨,被罗伊斯白了一眼,“马茨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喜欢过一个人,没有在搭讪前会害怕、需要我们这帮不靠谱的朋友打气,没有会为一场普普通通的周末约会紧张到额头冒汗,但面对贝尼,以上所有丢人的事情他都做了。”

“贝尼是马茨为数不多的麻烦、焦虑、痛苦、悲伤。”罗伊斯慢慢地说,“也是他最大的幸福和快乐,所以我出门前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戒指揣进口袋里。”他举起酒杯,向全场人示意,“我们在此祝愿他们今生往后的每一场鲁尔德比都有人欢喜有人忧。”

罗伊斯结束了他的致辞,坐回了位子上,端着酒杯和皮什切克碰了一下:“等等,你那杯是香槟吗?”

皮什切克咽了下去,“为了摆着好看”,胡梅尔斯是这么说的,他们几个面前是同样的酒精饮料:“Oops。”

“怎么办……”罗伊斯眨了眨眼。

“只能找代驾了。”皮什切克拍了拍裤子口袋,手机放在了更衣室,一会儿得去拿,“这边的话,找马里乌斯来?他应该在宿舍打游戏呢。”

“那我一会儿跟他说。”罗伊斯点点头,“现在你可以敞开了喝啦。”

皮什切克笑着摇了一下头,指了指罗伊斯身后,胡梅尔斯正拎着一支酒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我觉得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合适。”

事实证明,皮什切克的判断总是正确的。罗伊斯到最后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倚着皮什切克在路边等沃尔夫开车过来,魏格尔替罗伊斯拿着衣服和获得母亲准许喝了也不少的布兰特跟在他们后面。

罗伊斯扒着皮什切克不撒手,嘴里念念叨叨地一直和他说话还必须得到回应,他们两个人只能坐在后面,布兰特又晕晕乎乎地跟着罗伊斯,于是魏格尔坐到了副驾驶。

“马里乌斯·沃尔夫。”沃尔夫主动朝魏格尔伸出手,“我是马尔科的学弟。”

“研究生的那个?”魏格尔猜测道,“后来转了实验室的?”

“对对,那就是我。”沃尔夫挽了一下袖子,胳膊上的纹身看起来很酷。

“尤利安·魏格尔,马尔科的中学学弟。”魏格尔自我介绍道,“我听马尔科提起过你。”

“是吗?”沃尔夫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是怎么说我的?估计抱怨我来着吧?”

“他抱怨一切在Switch上面能赢他的人。”魏格尔咯咯笑道,“不,他夸你来着,说你又认真又有趣,他很喜欢和你在一间实验室里。”

沃尔夫咧着嘴笑了:“他也和我说起过你,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他怎么从来没想过要介绍我们认识?”

魏格尔正要回答,听得皮什切克在后面轻咳一声。

“马里乌斯,你错过了路口。”皮什切克平静地说,“现在你得先送我旁边的尤利安到学校,再送我们,最后是你旁边的尤利安了。”

“‘我们’?”魏格尔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你不回家了吗?”

皮什切克晃了晃被罗伊斯抱得紧紧的胳膊,魏格尔了然,他怎么还忘了罗伊斯呢。

“卢卡什。”罗伊斯拽了拽皮什切克的衣袖,波兰人顺势俯身过去听他想要说什么,“不要睡沙发,你睡沙发我没办法跟你聊天了。”

“嗯,好。”皮什切克点点头,“听你安排。”

“好喔。”罗伊斯把脑袋靠在皮什切克的肩膀上,“你真的是很有耐心的人。”

“也要分人的。”皮什切克搂紧罗伊斯的肩膀,低声和他说,“比如我现在就对前边儿眉来眼去的小孩很没有耐心。”

罗伊斯反应了一会儿,转过脸埋在皮什切克的衣服里一抖一抖地笑了:“你觉得他们会结婚吗?”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就说一句话”

 

“所以。”罗伊斯靠在教堂门口的墙壁上吃三明治,魏格尔怕他睡迟了,让他提前到现场做安排工作,皮什切克在二十分钟前被罗伊斯叫来,还给他带了早餐,“你怎么还不结婚?”

皮什切克捧着咖啡,似乎对罗伊斯的这个问题早有预料:“我很有耐心。”

罗伊斯忽闪了一下睫毛:“听起来好像你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是的。”皮什切克承认道,“只不过他好像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嗯,那他可真不怎么样。”罗伊斯把三明治里的胡萝卜拨到一边,不想吃,“不过也有可能是胆小,这种事情我最有发言权了。”

“是的,你有的。”皮什切克说,“但我不认为你是胆小,你只是比较谨慎。”

“对象是你的话,过于谨慎是没有必要的。”罗伊斯笑道,“你再等等看,没准儿哪天就想通了,放下那些无谓的矜持和奇奇怪怪的念头和我们的完美先生步入婚姻的殿堂。”

皮什切克笑得很温和,他重复了一遍:“没关系,我很有耐心。”

罗伊斯吃完了三明治,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的垃圾箱,掸了掸手,背在身后,在皮什切克面前像个小孩似的前后晃着,两个人互相看着没说话,罗伊斯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的时候,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魏格尔到了。

罗伊斯作为伴郎和魏格尔到里面等待仪式开始,皮什切克帮忙在门口引导宾客,罗伊斯在进去之前和皮什切克比划了一下——等下聊——皮什切克点点头。

“马尔科。”魏格尔反复整理着胸口的花,罗伊斯以为他叫自己是紧张,安抚似的拍了拍魏格尔的后背,没想到学弟说起另一件事,“发请柬的时候,马里乌斯问了一个问题。”

“嗯?”

“他问我你和卢卡什是发一份请柬还是发两份。”魏格尔转过头看向罗伊斯,“按照你的理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就说一句话。”

“……你说。”罗伊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点心虚,转过眼睛不去看魏格尔。

“你跟他已经不是谁是谁的PlusOne的问题了。”魏格尔说,“在有些人眼里,你们就是‘One’。”

罗伊斯深吸一口气,然后是长长的叹息,轻声说:“我知道。”

这下变成魏格尔拍了拍罗伊斯的后背,露出过来人的笑容,罗伊斯没忍住在不破坏魏格尔整体造型的基础上对他的脸蛋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魏格尔和沃尔夫的婚礼很活泼,参加的人年纪都不大,没有那么庄重严肃,神圣的宣誓仪式结束之后很快就变成了年轻人热衷的派对,罗伊斯和皮什切克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打打闹闹,沃尔夫把桑乔扛在肩上向所有人推销,大声地宣布要让杰登成为幸运的那个家伙,布兰特举着摄像机神出鬼没,美其名曰要帮尤乐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天,但实际上是试图留下每一个人的丢人时刻。

“你刚才想要和我说什么?”皮什切克见罗伊斯对着人群傻笑便问道。

“尤乐他们本来只想给咱俩一张请柬。”罗伊斯说,“他刚才跟我说的。”

“没看出来他们两个这么节约。”皮什切克笑道,“但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看镜头!”布兰特突然从桌子边冒出来,把罗伊斯和皮什切克吓了一跳,窘迫的表情大概已经被收入了,“好了,卢卡什,我借走马尔科一会儿,马上还给你。”

“你要干什么?”罗伊斯警惕地问道。

布兰特放下摄像机,行了一个花哨的礼:“请你跟我跳一支舞。”

罗伊斯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布兰特又转过头看了看皮什切克,波兰人挑了一下眉头,仿佛在说去看看小孩又有什么花样,于是罗伊斯将手放到了布兰特的手心上。

布兰特不会跳舞,动作称得上粗鲁的将罗伊斯一下子就带进了舞池,毫无章法的胡乱转着圈,万幸所有人都在群魔乱舞,他们也不算突兀,罗伊斯被他踩得脚痛,皱着眉问布兰特到底要干什么。

“一会儿转过去你在看,你左后方。”布兰特飞快地说道,罗伊斯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调换了位置,“现在在你右前方,看见了吗?”

罗伊斯迅速定位了:“那个负责吧台的小朋友?”黑色头发,小脸,像猫,酷酷的,但有人和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还有一点害羞。

“……我觉得他应该过了饮酒年龄。”布兰特说,“至少成年了。”

“酒水是马里乌斯负责的。”罗伊斯说,“你可以一会儿去问问他这个小朋友的联系方式。”

“或者。”布兰特吞了吞口水,“我直接去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吃个饭。”

“放轻松,小老虎,要循序渐进。”罗伊斯捏了捏布兰特的胳膊,“可以向他点杯饮料开始。”

“我点个什么会显得比较……呃……”布兰特一时间想不到特别好的措辞,“就不会那么白痴?”

罗伊斯又瞥了一眼那个男孩,他也看向了他们的方向,注意到罗伊斯的目光立刻就转移了视线:“柠檬水。”

“啊?”

“明确目标。”罗伊斯解释道,“让他一下子就能明白这位金发帅哥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不是其他什么。”

布兰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往常和罗伊斯拌嘴不亦乐乎的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等音乐结束了,就甩开罗伊斯的手往吧台方向去了,急急忙忙的背影让罗伊斯不禁咋舌。

“你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却一直鼓励别人陷入恋爱。”皮什切克在罗伊斯回来落座后和他说起来在吧台边和黑发男孩儿聊天的布兰特,“不矛盾吗?”

“我可能和你一样。”罗伊斯说,“看别人高兴能让自己心情好。”

“但我更愿意看你开心。”皮什切克轻描淡写地说,罗伊斯的心头一颤,“婚姻让你恐惧,而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单身人士能让你开心快乐,我也会像支持尤利安他们恋爱一样,支持你独身。”

“可你同时说你自己很有耐心。”罗伊斯笑道,牙齿发颤,“你也在等。”

“毕竟说到底我也是普通人,有着最普通的期待和幻想。”皮什切克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是展开的,比起渲染快乐更令人心安,罗伊斯总是这样觉得,不是耀眼的太阳,更像是一股无声无息的暖流,“总还是有些想法。”

罗伊斯抽了抽鼻子,整个场地很吵闹,只有他们两个这个角落格外安静,他拨弄着餐盘里吃剩下的芦笋,酱汁在瓷面上留下痕迹,皮什切克不说话,像是在看着中间跳舞的人群,罗伊斯拿起酒杯喝了两口,放下又拿起来,反反复复地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接话了:“在我意识到之前,我的麻烦、焦虑、痛苦、悲伤好像都已经来源于你了,有意思的是我并没有觉得这些会折磨我,会让我想要逃离你,反而——”罗伊斯吞咽了一下,“反而让我更想接近你,靠近你,融入你的生活,用尤乐的话来说……我已经不想要PlusOne了,而是TheOne。”

皮什切克发出一声轻笑,罗伊斯面向他,双眼亮晶晶的:“你要打破你的坚持了?”

“我是说反对婚姻,也没有说不恋爱。”罗伊斯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样啊。”皮什切克慢慢伸出手去握住罗伊斯放在桌面上的手,拇指抚摸着他的指节,“我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和你一直恋爱这样的事情。”

“你让我成为了叛徒。”罗伊斯的手指在皮什切克的手心里动了动,“对此,我居然还很高兴。”

“看起来马里乌斯和尤利安的这场婚礼,让我成为了幸运的那一个。”皮什切克探身过去亲吻了罗伊斯的额头,德国人闭上了眼,他说我也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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